AO3：3laughter
wb：三声浪笑
【盾冬】论颜控的自我修养
summary：“冬日战士又跑哪里去了？！”“报告长官，他在照镜子。”
盾冬 沙雕小甜饼 对队2的不正经魔改
1.
很多人都知道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是一个颜控。
英俊的布鲁克林男孩从未掩饰这一点，他喜欢和漂亮的姑娘们待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或者跳一段舞，他笑容甜蜜却不显得轻浮，灰绿的眼睛清澈又真挚，姑娘们被他这样注视着便忍不住要脸红心跳，再加上那一句句真诚而恰到好处的赞美，更是让为了聚会而精心梳妆打扮的她们心花怒放。
于是巴基理所当然地成了年轻人里最受姑娘欢迎的那个，毕竟谁会讨厌一个真心实意夸奖自己的人呢？
可是这样的巴基却有一个谁也没告诉过的小秘密，那就是他觉得自己的好兄弟比任何人都好看。
金色的头发在无论什么地方都是显眼的，巴基第一次见到史蒂夫时，瘦小的金发男孩正固执地举起拳头揍向那几个坏家伙，即使被轻易踢翻在地上也完全不知道要跑，只是用深蓝的眼睛倔强又凶狠地瞪着他们，明明满身伤痕、狼狈不堪，在巴基眼中却是阴暗的巷子里唯一的光源。
巴基控制不住自己去接近他，但完全不敢像赞美其他人一样赞美他太阳一样的金发和比海更蓝的双眼，理由也很简单——史蒂夫什么都好，我却这么肤浅，他知道了之后肯定不愿意再和我好了。
所以等“嘭”的一下变大的史蒂夫问他“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我的”的时候，他也只能打着哈哈糊弄过去，把“你好看得都发光了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默默地咽回肚子里。
巴基撑着下巴坐在小酒馆的吧台凳上，专注地看着不远处和佩姬低声交谈的史蒂夫，他长高了很多，宽阔的肩膀和修长的双腿大概可以让所有女人陷入疯狂，脸倒是没怎么变，脸颊比之前稍微丰满了一点，眉骨显得更加锋利，蓝眼睛一如既往的深邃迷人，嘴唇也依然是柔软的粉色……史蒂夫察觉到他的注视，回以一个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巴基猝不及防被闪了一下傻乎乎咽下去一大口酒，高兴得连脑子都犯晕。
哎呀。他想，我的小史蒂薇真是太好看啦。
巴基和史蒂夫被分配在同一个帐篷里，这是史蒂夫要求的，他好像被这次的事情搞出了心理阴影，晚上睡觉时每隔几分钟就要睁开眼确认巴基是不是在旁边，巴基被他翻来覆去的声音吵得睡不着，干脆爬起来钻进了他的被子里。
“巴基？！”
“行啦，你的好哥们在这儿呢。”巴基笑嘻嘻地伸出手脚，像只八爪鱼一样缠在了他身上，“这样安心了吧？”
史蒂夫脸色通红地说不出话，巴基往他那边挪了点，和他紧紧地贴在一起，又突然忧伤地叹气道：“唉，你变这么大好不习惯……以前明明可以完全抱住的。”
“……睡觉。”史蒂夫当机立断地闭上眼睛。
两个人的温度将被子捂得暖烘烘的，就像回到了布鲁克林窄小的的沙发垫上，史蒂夫虽说还有些羞窘，但没一会儿就在耳畔平稳的呼吸声里沉入梦乡，巴基反而睡不着，被纳粹不知道注射了什么东西的血管隐隐作痛，他不着痕迹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背部，借着月光用眼神描摹史蒂夫的面部轮廓，权当是失眠时的消遣。
史蒂夫睫毛很长，闭上眼睛时更加明显，像两把小扇子一样覆盖着眼睑，巴基轻轻吹了口气，小扇子便小幅度颤了颤，眉毛也拧了起来，似乎要醒，巴基赶紧屏住呼吸不再闹他，目光鬼鬼祟祟地落在他的嘴唇上，史蒂夫上唇很薄，平时不高兴抿着嘴的时候看起来很严厉，但放松状态下略微丰厚的下唇却显得异常柔软，巴基盯了几秒，着了魔似地慢慢朝它靠进，等回过神时两人的嘴唇间只剩下不到半公分的距离，史蒂夫平缓的呼吸都打在了他脸上，巴基吓了一跳，赶紧朝后退开，脸颊一片火烫，他愣愣地眨了眨眼，猛地翻过身背对着史蒂夫，扯起被子捂住了脸。
我在干什么啊！
再后来，巴基身体悬空，抓着火车车厢上的一个金属把手，看到努力朝他伸出手的史蒂夫溢满绝望的蓝眼睛和被风雪吹得发白的嘴唇，心里居然也是遗憾和不舍多于面对死亡的恐惧。
好亏啊，早知道当初亲下去就好了。
2.
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冬日战士是个颜控。
朗姆洛算是其中一个，他曾经以为冬日战士毫不犹豫选择了他的小队是他在几年前的任务中表现出色给对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后来才知道冬兵纯粹是看他比较顺眼而已——虽然很想自我安慰一下自己男性荷尔蒙十足的外貌好歹得到了冬日战士的肯定，然而朗姆洛完全不觉得赢过了同期的其他几个歪瓜裂枣的小队长有什么好得意的。
他能发现这个事实也是因为一个意外，当时小队里的人正在讨论这次分配的长官比上次那个要好点，一般冬日战士是不会参与闲聊，也不会说与任务无关的话，但朗姆洛清晰地听到了他嘲讽似的冷哼。
这可有点稀奇。朗姆洛挑起眉转头看他：“你不喜欢这次的长官？”
他随口一问，没指望冬日战士能理他，但冬日战士很认真地点点头，沉声回答：“一脸褶子。”
“……”
朗姆洛到现在都还记得意识到九头蛇最强大的武器是个肤浅的颜控时心头涌上的幻灭，正当他沉浸在回忆里痛心疾首地撞墙时，一脸褶子的长官出现在了他面前。
“冬日战士又跑哪里去了？”皮尔斯不满地皱着眉，“他有新任务。”
“报告长官，他在照镜子。”朗姆洛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厕所，“随时可以出发。”
“照镜子？为什么要照镜子？”皮尔斯警惕地抬了下眼皮，压低嗓音道，“这次任务他很可能会和美国队长正面冲突，如果他现在是看到自己的脸而想起了些什么，我们必须先给他洗脑以保证他的状态。”
“这个你大可以放心，他只是——”朗姆洛沉吟了一下，选择了比较通俗易懂的说法，“喜欢欣赏好看的脸。”
“这和他照镜子有什么关系？”
“你想想九头蛇基地里外貌达到标准线的能数得出来几个，他这也是没办法才只能欣赏自己啊……”
皮尔斯余光扫到路过的几名长得十分磕碜的九头蛇守卫，一时间居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挥挥手揭过这件事：“你去通知他，先熟悉下任务资料，等我命令再出发。”
“是。”
于此同时，冬日战士正专注地欣赏着自己的美貌，他伸手撩了把头发，额前乱糟糟的棕色卷发被顺到耳后，露出一双深邃清澈的大眼睛，眼窝很深，可惜太过空洞的眼神为它减去了几分魅力，他思考了两秒，微微抬起下巴调整角度，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缓慢地眨了下眼，长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淡色的阴影，灯光照射到虹膜上，让这双眼睛显得灵动了起来。
嗯，今天的我也很迷人。
冬日战士金属制的左手闲适地搭在制服腰带上，高大的身躯以一种从各个角度看都无懈可击的帅气姿势斜倚着墙壁，然后慢悠悠转头看向站在他身后一脸一言难尽的朗姆洛：“什么事。”
“新任务。”朗姆洛眼角抽搐地将视线从这个看上去像个该死的天后的九头蛇第一男模……啊不杀手身上移开，“资料在这里，他身边有几个比较麻烦的家伙……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量避开神盾局和复仇者的人，在目标落单时施行暗杀。”
冬日战士冷淡地应了一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资料翻看，他刚解冻不久，就像是任何一个从沉眠中被唤醒的人一样有点懒洋洋的，似乎对什么都缺乏干劲，不过朗姆洛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冬日战士一旦进入战斗状态便会是一把最精准高效的狙击枪，没有目标能从他的枪口下逃离。
朗姆洛看了眼时间，转身走向门口：“我去准备武器，你大概还有十分钟的时间照镜子。”
厕所里又只剩下了冬日战士一人，他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手中的纸张，血清强化过的大脑不需要刻意记忆便能将资料内容刻入脑中，资料第一页是目标的个人信息，尼克·弗瑞，神盾局局长，照片，身高……预定任务地点……
冬日战士迅速将需要的武器和任务流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感觉这次的难度并不高，便继续往下翻。可能遇到的阻碍，神盾局特攻队……已被九头蛇渗入可忽略不计……
娜塔莎·罗曼诺夫，复仇者，代号黑寡妇，前红屋特工，不建议正面接触，红发……很显眼适合狙击……
史蒂夫·罗杰斯，美国队长，超级战士，危险值五星，尽量避开，金发……
……
冬日战士的手顿住。
这张脸……可真他娘的好看。
3.
姑且不论冬日战士想不想和那个帅得天崩地裂的美国队长来个偶遇，总之他很有职业素养地按照命令选择了等弗瑞离开神盾局时在公路上进行围杀，当然资料上没写弗瑞还有后手，所以不慎让任务目标暂时逃脱也肯定不是故意的。
他一路追踪着弗瑞留下的蛛丝马迹，直到晚上才成功定位到目标现在的位置，他在那栋公寓对面楼房的天台上架好狙击枪，等待弗瑞从视觉死角里出来，弗瑞不动，他也就不动，反正他不是很急，而目标再这样拖下去却有可能失血过多而亡。
对于冬日战士来说扣动扳机已经成为一种本能，或许别的狙击手需要全神贯注地等待时机，但暗杀这种活在冬日战士看来却并不怎么费力，他甚至还在任务目标与闯入者对话的间隙里分神通过瞄准镜欣赏了一会儿美国队长的俊脸，感觉自己简直身心都得到了治愈——可惜九头蛇没有这么养眼的人，不然也许他对任务莫名的抵触感会小一些。
枪声响起，弗瑞向后摔倒在地板上，殷红的血从嘴角淌下，美国队长反应极快地追出来，星盾掷向夜色中那个漆黑的背影，只听一声闷闷的金属撞击声，高速旋转的盾牌被稳稳地接在了金属制的掌心里。
杀手回过头，漆黑的油彩遮盖下幽绿如鬼火的眼睛锁定了他。
冬日战士当然可以用更简单的方式避开攻击，他选择接住星盾就是为了这一刻，他终于在近距离、用肉眼看清了史蒂夫·罗杰斯的脸，比模糊的照片或瞄准镜里失真的投影都要来得更加英俊，高挺的鼻梁、紧皱的眉心、带着怒气的锐利双眼，这一切都让冬日战士的脊背不受控制地战栗，他觉得熟悉，就像他曾经已经用目光将这个人的五官描摹过无数遍，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梦中情人”？他喉咙干渴、眼眶发热，想要靠近一个人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想得连心口都在发痛——
但不行，任务超时会受到惩罚，他不想挨打。
冬日战士依依不舍地将大飞盘扔了回去，用了很大的力气，就像一只向求偶对象炫耀力量的雄性猛兽，可惜对方完全不解风情，连一个赞赏的目光都没给，史蒂夫被星盾砸得硬生生倒退了几米，再抬头时冬日战士已经从楼顶一跃而下，身影隐没入黑暗中。
美国队长低头看了看发麻的手掌，狠狠地皱起眉。
4.
完成任务后冬日战士没有像平时那样被立刻冷冻，他猜测大概还有其他用得上他的任务，果然第二天深夜他收到管理者的暗号，要求他去指定地点等待指令。
“两个六级目标，十个小时之内都要杀死。”
皮尔斯的命令一如既往的简洁明了，冬日战士手中的资料里属于尼克·弗瑞的那几页已经被撕掉，剩下的就是黑寡妇和美国队长，他目光在史蒂夫的照片上停顿了半分钟，直到皮尔斯出声询问，他才点头应下。
作为武器他很少会有“心情”这种东西，不过他想他现在的状态大概就是别人说的“心情复杂”——他不想杀死这个人，让如此漂亮的金发染上鲜血就像是在污染太阳，那是魔鬼才会干的事情……但他已经是个幽灵了，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一夜休整过后冬日战士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找朗姆洛要冰袋。
“真稀奇，你没睡好？”朗姆洛一边腹诽这资产简直拿他当全职保姆，一边从冰箱冷冻格翻出一瓶矿泉水抛过去，“反正要戴护目镜，有必要这么讲究吗？”
冬日战士接住矿泉水，将冰凉的瓶子贴在自己微肿发青的眼眶上，闷闷地说：“万一被打掉了怎么办。”
“……”朗姆洛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一个青春期的女儿——哪有杀手出去杀个人还要先整理仪容？
冬日战士当然有他自己的理由，首先，作为一个有自我要求的颜控，他无法忍受自己邋邋遢遢地出门；其次，眼睛不消肿戴护目镜会勒得更难受，影响战斗；最后，在梦中情人面前维持住自己最好的形象不是本能吗？即使你是去杀他的。
于是朗姆洛就眼睁睁看着冬日战士花一个多小时把自己倒腾得光鲜亮丽可以直接去走T台，然后干脆利落地将面罩往脸上一扣，提起武器示意朗姆洛：“出发。”
朗姆洛好心提醒：“你面罩有一个搭扣松了。”
“我知道。”冬日战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然等会打架的时候面罩太牢固掉不下来怎么办？”说着他按了按自己脑后翘起来的一撮发尾，“啧，弄不下去……皮尔斯那里好像有发胶。”
“…………”你是去相亲的吗？！
仗还没开始打朗姆洛就感到身心俱疲，坐在装甲车上看见冬日战士又对着后视镜扒拉头发时他内心已经毫无波动，甚至还生出几分看好戏的心态——一般冬日战士虽然各种意义上挺麻烦，但也没讲究到这种程度，再联想到不知从哪听来的冬日战士以前可能和黑寡妇有一腿的八卦——朗姆洛非常确定这次任务不会那么顺利。
要不要先向长官报备一下呢……
朗姆洛有点愁，蹲在车厢里抓耳挠腮，冬日战士比他更愁，在对着镜子思考等会要用什么姿势出场，以及到底要不要放水，史蒂夫很强，盾牌飞过来的力道砸得他金属臂连接处都隐隐作痛，但他也不觉得自己会输——赢了就要杀掉对方，不杀就是违抗命令，会被拖回去洗脑然后再次执行暗杀，似乎两条都是死路。
不过当目标乘坐的那辆雪佛兰出现在视线范围里时他就没空再想这些，兵器的本能支配了他的躯体，他跃下装甲车，目光锁定了坐在副驾驶位的史蒂夫，举起枪。
“砰！”
车辆侧翻，猎鹰狼狈地在水泥路面上翻滚，不过因为他不是目标所以没人管他，冬日战士追着史蒂夫来到桥沿，史蒂夫很显眼，在冬日战士眼里简直就像一个聚光点一样，无论他藏在什么地方都能被一眼发现，冬日战士面无表情地扣动扳机，穿甲弹射穿车厢打在星盾上，冲击力将史蒂夫掀飞出去，盾脱手摔落，人也暴露在枪口下，冬日战士眯了眯眼，瞄准镜的准心停在了史蒂夫的心口——
然后那个红发女人开枪打中了他的护目镜。
冬日战士脾气很不好，尤其的在面对这种挑衅的时候，他摘下裂开的护目镜，怒气瞬间压过了刻在脑子里的指令，空白的思维重新开始运转，霎时就后怕地出了一层冷汗，他从同伴手里接过重机枪，最后看了一眼史蒂夫藏身的公交车：“她交给我，你们解决他。”
说着他便转身向另一个方向前进，把史蒂夫和同伴们都扔在后面，他清楚史蒂夫的实力，那些人肯定没法成功完成任务，而他解决完那个可恶的红发女人再赶回来时如果史蒂夫逃走了，显然也不是他的错。
冬日战士心情极好地提着枪追杀娜塔莎，但没过多久背后就传过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警觉地转头，就见那个金发傻大个举起盾不管不顾地朝这边冲来，冬日战士动作一滞，几乎要被他不识时务的行为气笑了——这么好的逃跑时机居然直接放弃，这家伙到底什么毛病？
不对，他早就知道，那个布鲁克林男孩打架从来不知道要跑，他得——
他得什么？很重要，但想不起来。
冬日战士有些焦躁地抵挡着史蒂夫的攻击，他掏出匕首，下意识在手里炫技般转了几圈，然而史蒂夫再一次无视了他的“暗示”，旋身狠狠踢上他的侧腹，冬日战士向后摔飞撞在汽车上，恼火地出手掐住对方的脖子，本来是想直接还他一脚，却没忍住屈起手臂把人提到了近前。
该死……近看更帅了。
为了防止自己心脏骤停，冬日战士抬手将史蒂夫甩向远处，想想不太甘心又跃过去准备至少再揍他两拳，但史蒂夫比他想的还要难缠，居然扣住他的下颌把他掀翻在地上，冬日战士晕头转向地爬起来一模下巴，发现面罩不翼而飞。
四周突然静得可怕，史蒂夫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傻了似地呆站在原地，冬日战士看到掉在脚边的面罩，花了点时间才想起来自己故意没扣好左边的搭扣，他有点紧张，毕竟刚才打得那么激烈，即使他对自己的脸很自信也不能确定史蒂夫会不会被他吸引，万一对方不愿意把通讯号给他怎么办……
“巴基？”
颤抖的呼唤让他怔了一下，他压下心头莫名的躁动，看向愣在那里整个人都显得不太对劲的史蒂夫，不期然便撞进了一汪暗潮汹涌的深蓝，那个人怔怔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他预想中的欣赏或是赞叹，反而翻涌着很多复杂到他看不懂的情绪——分不清悲恸或喜悦，交织着震惊与恍惚，唯一确定的是那股沉重到让他喘不过气的思念。
冬日战士惊慌起来，他从没有这么无措过，握枪时永远平稳的手都在打颤，心口隐隐的疼痛越来越强烈，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脱力倒下，他定了定神，避开对方的目光扔下一句“谁他妈是巴基”就落荒而逃，步伐甚至有点踉跄。
耳机里朗姆洛在说后援已到，命令他尽快撤回基地，但他一个字都没听清，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巨大的违和感和茫然充斥了他的大脑，他耳朵里全是轰隆隆的杂音，汽车的鸣笛声，路人的尖叫，公园凉凳边一对祖孙的对话……
“不要太干脆接受他的告白——就算只是做做样子，也要矜持一些。”
“哎呀奶奶，早就不兴这套了，现在大家都是自由恋爱！”
他停下脚步。
5.
冬日战士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抿着唇，察觉到管理者靠近便抬头问道：“桥上的男人，他是谁？他真好看。”
皮尔斯噎了一下，随口胡诌：“他以前又矮又弱，现在的脸是整的！”
冬日战士皱起眉，并不相信这个解释，明明拳头揍上去的时候没感觉到有硅胶假体……于是他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再次开口：“我想泡他。”
皮尔斯大惊：“啊？”
“我想泡他。”冬日战士又重复了一遍，本来还带着些踟蹰的目光变得笃定，“我有权利自由恋爱。”
………………一定是上次洗脑的方式不对。
皮尔斯踉跄了一步，脑子里不着边际地开始想下次九头蛇招新标准是不是还要加一条容貌出众，不然哪天资产叛变了还告诉别人他是被九头蛇的人丑走的那得多丢人啊……
朗姆洛比他更震惊，原来冬日战士看上的不是黑寡妇？等等难道你和美国队长七十年前就？！军队里男性荷尔蒙过盛然后干柴烈火……噫。
其他九头蛇成员也东倒西歪，特战队全都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白大褂们拼命摆手表示绝对没有在洗脑时植入什么奇怪的东西，最终还是皮尔斯率先回过神来，静静盯了冬日战士两秒，眼里厉色一闪：“必须把风险扼杀在襁褓里。”
6.
电流可以洗去记忆，但洗不去一个人根深蒂固的特质，长达七十年的冰冻和改造都没能扭转掉冬日战士的审美观，这次洗脑当然也不能。
冬日战士醒来时皮尔斯特地做了次实验，他叫来这个基地里的四个特战小队，再次让冬日战士选择一个，白纸一样安静听话的冬日战士抬了抬眼皮，默不作声地站去了朗姆洛身边。
皮尔斯脸色狰狞，而朗姆洛在短暂的欣慰之后也忧伤起来，这可怎么办，难道他们得先想办法让美国队长毁容吗……
结果没等制定出什么妥帖的计划，美国队长就自己帮他们解决了问题——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去抢劫了博物馆。皮尔斯和朗姆洛从监控里看到美国队长身上品味奇土无比的旧制服与丑得伤眼还盖住了半张脸的头盔，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反派标准狞笑：
史蒂夫·罗杰斯，你这是自寻死路！
果然，冬日战士这次没再出什么状况，没有感情的颜控和失去了俊脸加成的美国队长在天空母舰上战成一团，下不了手的反而是史蒂夫，冬日战士越战越勇，每一拳都往脸上揍，史蒂夫悲惨地一边躲一边试图把芯片替换进控制中枢，两人扭打着跌下舰桥，眼看倒计时数字飞速减少，史蒂夫不得不卸下冬日战士抓着芯片的右臂，又从背后勒晕了他，这才攀着金属支架往上爬。
可想而知从短暂的昏迷中醒来的冬日战士有多么愤怒，他在近身搏斗中还没吃过这么大亏，即使给了史蒂夫四颗枪子作为报复、又被对方不计前嫌地从断裂的支架底下救出来也没有消气，捂着疼痛的右臂警惕地瞪着眼睛。
美国队长现在的样子也十足狼狈，粗喘着对他说：“你从小就认识我，你是我的朋友。”
冬日战士嫌弃地抬手就揍——我和你很熟吗谁准你这样套近乎搭讪？！
这一拳力道很重，史蒂夫跌跌撞撞地后退了两步，头盔也飞了出去，露出底下压得乱糟糟的金发和伤痕累累的脸，冬日战士还想再揍几拳，但目光一落到史蒂夫脸上就定住了，举起的拳头僵在半空，无论如何也没法砸下去。
关键时刻颜控的本能压倒了战意和怒火，冬日战士惊疑不定地扫视史蒂夫，想找个除脸之外的地方下手，但仔细一看这家伙腰细腿长屁股翘，连身材都无可挑剔的好看，这让人怎么打？！
冬日战士憋屈得要命，偏偏任务目标把盾一扔，犯规地用那双蓝得要命的眼睛哀伤地看着他：“我不会和你打的。”
噢，意思是你也觉得我很好看吗？冬日战士忍住了扒拉头发的冲动，觉得气氛诡异地有点粉红，他吭哧了两声正准备约对方等会去喝杯咖啡，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不要太干脆接受他的告白——就算是做做样子，也要矜持一些。”
矜持。
冬日战士咽下快要出口的邀约，娇羞地又揍了金发帅哥两拳以示自己不是什么随便的人，而史蒂夫也经得住考验，即使鼻青脸肿也努力地再次向他表白道：“我会陪着你直到时间尽头。”
沙哑的嗓音灌进耳朵里，霎时就让冬日战士半个身子都麻了，他心脏跳得很快，从心口涌出的滚烫热度袭上脸颊，有什么被尘封的东西挣扎着要冒出头来，他嘴唇动了动，一个熟悉的名字在唇齿间呼之欲出，最终却化为了一句恍然大悟的呢喃：“原来我不只是个颜控，还是声控啊。”
“……啊？”
史蒂夫只来得及发出一个迷惑的单音，就从爆炸的母舰上摔了下去，和碎玻璃一起坠落到水里，巴基本能地跟着跳下去，捞起失去意识不断下沉的史蒂夫，半拖半抱地游回岸边，把人扔在泥地上。
史蒂夫眼睛紧闭，呛入喉管的河水顺着嘴角淌下，失血和寒冷让他的唇瓣显得苍白，上面还有一块干裂的缺口，冬日战士盯着它看了一会儿，总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趁机做一件什么事，但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最终他转过身朝远处走去，准备找个地方藏起来好好整理一下脑子里混乱的记忆碎片，那个人伤得很重，不过大概很快就会被同伴救走，现在的情况好像也不太适合悠闲地约会，干脆再矜持久一点算了。
嗯，等他下次再找过来的时候，就答应他吧。
7.
罗马尼亚的小出租屋。
史蒂夫捧着那本贴满了美国队长剪报的日记本，转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冬日战士：“你记得我吗？”
冬日战士没有回话，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得有点久，似乎在走神，然后在史蒂夫温和包容的注视下出声：“你过来。”
“什么？”史蒂夫不明所以地皱眉。
冬日战士有点不耐烦地朝他招手，又重复了一遍：“过来。”
贸然靠近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显然是不明智的，史蒂夫捏紧拳头，还是选择了信任自己的挚友，他朝冬日战士走进了两步：“你把我从河里救起来，为什么？”
“再过来一点。”
“……”
“继续。”
“……巴基？”
直到两人几乎脸贴着脸，冬日战士才满意地示意史蒂夫停下，他不太熟练地牵起嘴角僵硬的肌肉露出一个笑，然后微微抬起头。
“啾。”
“？！”
尾声
史蒂夫曾经以为自己和巴基一样是一个颜控，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朋友非常非常的好看，无论是微笑、生气、还是严肃地盯着瞄准镜的样子，都好看到让他移不开视线。
不过他从来没在看其他人时有过类似的感觉——这很正常，巴基肯定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布鲁克林的那些姑娘们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这个自我认知在他心里存在了很久，直到在七十年后找回巴基，猝不及防地被“最好、也最好看的挚友”吻住嘴唇的时候，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原来一直都搞错了——他不是颜控，他只是从第一次见面时就深深地爱上了这个棕发的布鲁克林男孩而已，好在醒悟得不算太晚，他还有机会抓住自己的幸福。
…………不过巴基确确实实是个无可救药的颜控，看来他以后得注意点保护自己的脸了。
END
半年前和虫太开的脑洞，捡起来吹吹灰码出来了……全程舔队长真开心（喂
大家中秋节快乐～以及亲测美心的漫威联名月饼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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